喋血对决

河南王平

玄幻小说

内容简介
48年下旬,解放军368团在开封、郑州战役胜利后尾追国民党残部至黄河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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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喋血对决 by 河南王平

2018-5-28 18:50

第十六章 搏杀(6)
  80
  漩涡除了在前沿,也激荡在67军部。肖德森要枪毙主张与共军谈判、放弃重武器退入山西的电讯主任汪琦。
  汪琦稀疏的头发耷拉在脑门,裤腿、皮鞋上沾满泥泞。他不吃眼前亏,赶紧附和说:“我放弃己见,决定按参座意见行动,死战到底!”他说完趁机溜了。
  顾汴生从东城赶来,候在军部探听67军下一步如何行动的底牌。
  肖德森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觉得不吸烟嘴里就苦得像吞了黄连。
  陆本杰看见顾汴生一身黑衣黑裤,充斥着阴气,心里暗想“恶狗龇牙早晚是祸害!”他附在肖德森耳边说:“顾汴生心机深沉,鬼才知道他会干出啥勾当来。在城毁兵败之时万不可留他。杀了他!不然我们会吃亏!,”
  肖德森耸眉问:“怎么,你不是很赏识他吗?你一向在我和林荫卿面前夸赞顾汴生能干,堪比武则天时期的周兴、来俊臣?现在咋又说留不得他。我不明白你翻云覆雨安得啥心?”
  陆本杰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发虚,他猜想是不是顾汴生已经把自己盗卖军用物资的事暗中报告给了南京。他更坚定了撺掇肖德森除掉顾汴生的想法。
  “参座,正是因为顾汴生精明能干,才不能纵虎归山,否则对党国无益呀。”陆本杰说:“如果猫有翅膀,麻雀不会有活路。凡共党叛徒,均属种萝卜用屎浇,可以使用但临变勿留。他历事国、共,朝秦暮楚,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况且,顾汴生身在军统却又与中统、国防部二厅甚至共产党都藕断丝连。他善于暗中捣鬼、分庭抗礼,不能不提防他再次反水。”
  刘云翰也阴阳怪气地说:“蜂刺入怀,解衣去赶。众所周知,仇恨往往源自于恐惧。”他瞥了一眼陆本杰,说:“俺建议将那个令人恐惧的‘魔鬼’收入瓶中,可暂纾内患之忧。”
  肖德森不以为然:“狗吃谁家饭,该守谁家门。我量他顾汴生也不敢造反。再说,共产党也绝不可能再接收他。”
  “可不可大意。俗话说,后院里养蛇,总有一天你会被咬伤。”
  肖德森在烟缸里按死了古巴雪茄,轻轻耸吸鼻孔,闻到一股莫合烟的臭味。他下意识地窥看了顾汴生一眼。
  坐在沙发端茶碗轻饮的顾汴生蓦然一惊,跟着脸上涌起了一层被人窥破心思的红。他感觉肖德森射来眼神有异,似乎能通过眸子看清自己的内心活动。他胸膛“噗嗵”一声,拳头大的心脏似乎骤然坠到腹底,遂收回目光。
  “既然这样,对付顾汴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咔嚓’ 剪掉。”
  “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顾汴生侧耳隐隐听到那边几人在攻讦自己,但不动声色。他下巴颏垫在手掌上假做认真聆听,沉默得像一株植物,免得生疑而节外生枝。他怕引起别人注意,即使动一下身子也静得像植物落下一片叶子似的。
  顾汴生酬酢应和,扮出一副懵里懵懂像,其实浑身汗毛竖立,脑袋里在紧张转动。他甚至想悄悄丢几块烘柿子皮在地上,叫陆本杰、刘云翰滑个倒栽葱,以解心头之恨。“功高则震主,权大则不测。现在是拱在阎王爷鼻子底下混日子,他想不到局势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担心不知后面时间里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顾汴生已经意识到,没多长时间来给出答案了。
  凛冽寒风透过空窗和震裂的墙缝吹进来,油灯的火苗频频摇动着、挣扎着。
  肖德森与顾汴生的目光又在一灯如豆下相遇。肖德森问:“顾处长此时有何打算?”
  “容卑职周详考虑后再向参座报告计划。”他在考虑,是非之地万不可久留。
  “知道吗?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呵呵!”如同泡澡堂子却被人偷走了衣裤,处在进退维谷的窘境。顾汴生只好冷笑相对。
  “参座,放鸟容易捉鸟难啊!”陆本杰已是直言不讳了。
  顾汴生欲起身。
  肖德森倏然伸双手按在顾汴生肩膀上,说:“你别走!”
  顾汴生抖了一个激灵:“他想对俺下手吗?”但又不动声色,心想先设法脱身再说。他立正说:“俺愿与67军戮力同心、共进退,诸事听由参座安排。”说完他故作平静,陷坐在皮沙发上,紧攥茶杯极力稳住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老天爷保佑!这次熬过后俺定翻修旧庙、重塑金身,再尊请一尊缅甸玉佛。”
  “顾汴生像魏延脑后有反骨,可能回头咬一口。”
  “陆处长是在说俺吗?捉贼拿赃,提奸抓双,俺是有啥把柄或者嫌疑落在恁手上了吗?”
  “猫总是要隐藏起自己的利爪。”
  “那就是‘莫须有’啦?啍!在老鼠眼睛里,猫就是狮子。”
  顾汴生懂得进退,分寸拿捏得很准。没敢与陆本杰发生正面冲突,他三缄其口,遵循的原则是置身事外就是最牢固的装甲。他两眼看着手掌心,似乎是能从掌心纹路上猜测出战事的结局。
  陆本杰还在与肖德森、刘云翰小声嘀咕着。
  顾汴生嗅出了一丝死亡味道,紧张的脑门上的汗珠子不停往下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霸道、自信,不敢抬头。他像一只孤独的鸟被剪了翅膀,丢在地上作无谓挣扎。他见势不妙,起身抬腿要走。
  肖德森再次制止道:“顾处长,不要走,我还有事没有交代清楚。”
  顾汴生不由紧张起来,手插进裤兜攥紧手枪柄。
  “你别闲着,立即赶回东城抽调侦缉处行动人员,配备火焰喷射器、炸药,去解决关在监狱、拘押所里的政治犯,启动爆破电厂、自来水厂和几个大煤矿的计划。”
  “遵命!”顾汴生松了一口气。
  “慢着”,肖德森又叫住他,目光如剑闪着寒光,厉声说:“,让陆本杰处长与你一同去。”他威胁说:“顾处,小心为妙。若落到共产党手里,他们是绝对饶不过你的。我了解共产党,他们权宜性很强,眼下可能什么都承诺,但到秋后绝对会跟你算旧帐。”
  “嗯,参座放心,卑职无不从命。”顾汴生满口答应,其实他根本没顾上听。好在肖德森看不清他的表情。
  顾汴生心想,说到底,还不是不放心俺。昨晚他做了个恶梦,梦见一只老雕在天上飞着飞着,突然翅膀掉落,变成一条三尺长鲤鱼,在岸上撑嘴张着腮吃力地喘息着。
  顾汴生起身走到墙角拿起电话,拨给侦缉处的兰世立。他听到线路上有“咔嚓、咔嚓”声,恁经验知道隔壁电讯室有人在窃听。他故意大声说:“俺在军部与肖参谋长议事,今晚恐怕不回去了。”接着他又用约定的暗语说:“噢,你告诉行动队5点20时务必派人到仁义桥东头领换新枪。”
  兰世立心领神会,知道是下午5点20时在桥头接应。
  陆本杰瞥见顾汴生往门外走,狐疑地问:“干嘛?”
  “解大手!”
  “噢,咋又去?快点回来,还有事商量。”
  “管天管地还管得了拉屎放屁!”
  刘云翰嗤笑:“扳倒不考,毛捣毛捣。(吓唬人而已)”
  顾汴生上后院茅厕,不觉一头撞在蜘蛛网上,他皱眉拉扯掉缠在头上的蛛网,退后一步,拨枪将蜘蛛网搅得稀烂。
  顾汴生没进茅厕,他比猿猴还敏捷,扯住枯藤嗖嗖蹿上房顶跳出院墙外。在墙拐角他恰巧碰见平时关系较好的警卫排长吴贵阳,热络地说:“吴老弟,俺送你份小礼物。”
  “顾大哥每次见面都是这么客气。”
  吴贵阳话未说完,只觉心窝一凉,低头看有一柄匕首插进胸口。他失神地缓缓依墙倒下。
  顾汴生唯恐被肖德森发现,他脱下衣服故意扔向南方,然后朝北迅速跑绕小道到仁义河边,泅冰回到东城。对见惯腥风血雨的顾汴生来说,这种金蝉脱壳的把戏只能算是小儿科。
  肖德森得到陆本杰报告,知顾汴生悄悄溜走,大发雷霆地将手枪拍在桌上。
  陆本杰进来说:“顾汴生刚才在偷渡仁义河时被巡逻哨兵开枪打伤腿了。”
  刘云翰轻摇折扇说:“鳌鱼脱却金钩去。”
  “受伤的野狼更凶残。无疑纵虎归山!”陆本杰撺掇说“不如把这个‘吃王莽饭干刘秀事’的共党叛徒抓起来,若到与共军谈判时也算个筹码或是见面礼。”
  “拆房拿耗子,不顾大局了。”肖德森斜瞪眼,说:“既然顾汴生逃脱,那就不能再逼他了。不如顺水推舟让他在东城替我们多杀些共产党、多炸毁几座煤矿和工厂。让其自断退路。”
  刘云翰撺掇说:“他捅死了军部警卫排长吴贵阳。”
  肖德森被说动了,沉默片刻下决定说:“我本来怕箍紧必炸,狗急跳墙,想缓缓再说。谁知长胳膊拉不住短命鬼。好,以开会为名,诱捕顾汴生。”
  陆本杰摆手说:“恐怕不行。顾汴生猜疑心重,手下耳目又多,此时若再通知让他来军部反而会打草惊蛇。”他说:“我未雨绸缪早就在他身边设了一粒暗棋子,关键时刻会起作用的。”
  “可靠吗?”
  “我吃准了他。”
  肖德森手捏下巴,点头说:“那好。你安排内线监视,防止顾汴生溜走。如发现他有异动,就地正法。”
  “遵命!”
  “乌鸦是祸鸟”肖德森嫌院子里树上栖着一群乌鸦叫不吉利,让卫兵手持冲锋枪对树枝开火,打死乌鸦。突如其来的密集枪声吓得有人厥屁股爬在地上。
  陆本杰、刘云翰离开。
  肖德森在军部门口撞见几个化装成伤兵、伙夫准备潜逃的军官,遂拔出手枪一一击毙。
  “站住!”肖德森看见汪琦身穿棉长袍,脚蹬老棉鞋,头戴护耳棉帽,酷似商号掌柜。未待汪琦摆手解释,他横枪“砰砰”射击。汪琦如同被砍例的半截树干,脸朝前直接栽了下去。
  再说肖德森命令顾汴生派特务马熊带白孟宸、程丽丽和孙耕尧等四个叛徒去炸东区电厂。马熊和程丽丽朝天开枪赶走值班工人,站在钢架上监督陈彬等人从卡车上卸炸药箱堆放在发电机组旁。
  “咋来恁晚?”
  “傍黑来才隐蔽嘛。”
  程丽丽挽着马熊胳膊,嗲声嗲气问:“你真的会娶俺,带俺去南京?”
  “我要是骗你我是大姑娘养的。”马熊是在兰州中央警官学校特种警官训练班行动专业毕业的。
  叛徒刘慧文不放心,问:“孙兄,我们此行是凶还是吉?”
  外号“猴子”的孙耕尧说:“很难说,处境有些不妙。”
  “咋?”
  “咋?因为你我活着对侦缉处来说,就可能造成一个危险的漏洞。”
  刘慧文用肘捅了一下孙耕尧,眨眯眼说:“他俩盯着这儿叽叽咕咕的在干嘛?咱们已经尽到力了。”
  “没事,程丽丽是俺一边的人。快干吧,肖参谋长说炸了电厂给咱每人一根黄鱼(金条)。”
  “咱们运气还算不错,至少这一次是。”
  “可别命都没了,还谈啥发财?俺不想干啦!”他问:“你想什么?”
  “脑子一片空白,啥也木(没)想。”
  “你有什么闪失可别怨俺。”
  “闪失?那才算俺走运了呢。”
  “引爆炸药包前把耳朵用棉花堵住,要不以后你别想再听见什么了。”
  刘慧文正低头摆放TNT炸药块。马熊悄悄走到身后,端着无声手枪“砰”一枪瞄偏打穿刘慧文的帽沿。刘慧文还以为是白孟宸枪走火,嘟囔着说:“回去你赔俺的礼帽!”
  “砰”马熊又开一枪,打死刘慧文。
  白孟宸刚把导火线接到电瓶上,“砰”一粒子弹击中了他胸部。他“啊呀”两手捂住胸口,血从指缝中涌出。程丽丽手中枪口冒青烟。
  孙耕尧听到响声提着枪探头问:“咋?谁开枪?”
  程丽丽说:“俺!”“噗”扣动扳机。
  “你出卖了俺们?”
  “对!猴子狠聪明可没有智商。”
  “奖金全给你!”
  “抱歉!不打死你,俺就得死。奖金有,只是恐怕你拿不到了。肖参谋长说先哄驴拉磨,再卸磨杀驴。回去就升俺为中校。”
  “别开枪,我们无冤无仇!”
  “砰!”她补了一枪,说:“现在有仇了!”
  孙耕尧手指下意识抠动冲锋枪扳机,枪口对着天空“突突突。”地叫起来。
  程丽丽低头看坤表:“时间过得好快呀!”
  “应该更快些!”
  “噗” 马熊对着程丽丽背后开枪。他想起肖德森说的话:“让两条狗打架的最有效方法,就是在它们中间丢一块骨头。”
  “你?!你答应要娶我的!”她痛苦地扭转身,惊恐地看着黑洞洞枪口。
  “抱歉,女士。我撒谎了,不行吗。”
  马熊犹如猫戏老鼠,欣赏她在死亡前表现出的恐惧。他轻蔑地说:“太天真了,你只是个共党叛徒,一个工具而已。马粪堆里捡不出金豆子,你没有价值了,上峰命令我干掉你。至于中校?来世再授衔给你吧。”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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