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对决

河南王平

玄幻小说

内容简介
48年下旬,解放军368团在开封、郑州战役胜利后尾追国民党残部至黄河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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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喋血对决 by 河南王平

2018-5-28 18:50

第十一章 较量(4)
  “这是一条汉子!”朱奎惋惜,嘱咐副官:“厚葬他。”说完,他躲进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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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煌正在城外徐剑光部督促修筑外围防御工事,接到电话后暗暗叫苦,共军已兵临城下,内部岂能再出纰漏?他责备肖德森糊涂:“此时正需要同心戮力,切不可同室操戈。”
  徐剑光闻知则拍案叫嚣:“杂牌军敢犯刺儿?我即调两团进城弹压。”他骄横说:“不知天高地厚!说难听点,就连朱奎家里的姨娘都比地会指挥军队。朱奎在我67军面前谈打仗,就好比在拿破仑面前炫耀手枪。”
  戴煌皱眉摆手,他匆匆驱车赶到林荫卿官邸。
  戴煌赶到时,肖德森和谍报处长陆本杰已经先到。林荫卿说:“宪兵一死两伤。搜索营士兵伤重不治。”
  客厅内残盏烟蒂未收拾,林荫卿说:“朱奎和金倪彪刚刚离开。”
  刚才副官钱云庚正向林荫卿建议:“杀掉朱奎,趁群龙无首收编暂51军。”
  此话正巧被赶来告状的朱奎、金倪彪听到。林荫卿见朱奎虎着脸,担心兵变,立即大骂李云庚有意挑拨离间,不容分说命令卫兵把他拉到院子当间枪毙了。“再有言轻启衅端者,同此下场。”
  左右幕僚再无人敢言。
  “朱奎定是来恶人先告状!”
  肖德森也同样主张杀掉朱奎,收编暂51军。
  “此言不妥,暂51军和保安旅合起来有2万之众,杀了朱奎其部属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弄不好会哗变。必须要采取政治手腕解决问题。”林荫卿老谋深算。
  戴煌脱下军大衣,坐下说:“溯自剿共以来,国军势力非不雄厚,其弊在团结不坚、步骤不齐。此过去之明鉴,而今日诸位所必须戒者也。我是军人不愿搞阴谋。大敌当前,所有国军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最切忌只有鲁莽没有定力。”他直截了当地训斥肖德森:“智谋没有就算了,你连时机看不清楚吗?”
  “军长,皆是具实呈报。”
  林荫卿心说:“肖德森在军事上或许是个天才,但在政治上却是个蠢货。”
  “大乱将至而不自知!邵子伯像一匹狂暴的野马乱尥蹄子,恐怕连你也难控制。他越闹越不像话了,这还得了。不怕狡猾的敌人,就怕愚蠢的属下。”
  “军人,本来就不是唯唯诺诺之人。”肖德森耸耸肩。
  戴煌与林荫卿商量后拨通了城防司令部朱奎电话,说:“戴某缺乏对部属管控,驭下不严容后去负荆请罪。当务之急是双方撤回部队,万不可冒然起冲突。”他放下电话对肖德森说:“将邵子伯和傅荻等肇事者转交城防司令部军法处关押,以释前嫌。”
  “这样处理不妥,有损67军威信吧!”肖德森不满。
  “执行命令!其余事俟我与林高参商议后再作定度。”
  “遵命!”肖德森返身又说:“顾汴生、傅荻居心叵测。其言其行沽名钓誉、匪性不改,常带有深深的‘赤化’烙印。不给他们点教训,恐会有太阿倒持之举。”他“啐”了一下,厌恶地骂:“俩河南老杂皮,开口一股子羊肉味!”
  戴煌谨慎说:“这两个人杀之可惜,纵之可畏。”他想起这次暂51军竟敢与兵戎相见,生气说:“想动用武力逼迫我67军做出选择,那是很危险的。”
  林荫卿安慰戴煌说:“喂养鹰隼,训练其凶悍,目的是让它们去捕捉猎物。然而如果你训练好了,却又杀掉烹吃,那你喂养鹰隼干嘛?”他强调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言极是。”
  林荫卿说的都是台面上的,台面下动的缜密心思不少。他乐见67军、暂51军和保安旅三方冲突激烈,这样自己既可置身事外,也可以帮助某一方,控制另一方。既然已闹翻,伤害难免,差别只在于是谁中弹。他空降此地,手上无一兵一卒,唯一能掌控的就是在政治斗争中叫作“制衡”的手段。若运用得当,便可以偶尔露峥嵘,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腾挪的空间。这次他要设计一石数鸟之计,坐山观虎斗、净收渔利。他正与金倪彪通电话。
  “高参,这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吗?”
  林荫卿带有威胁和最后通牒式语气说“金团总,此时撤回民团还来得及。我保证你的保安旅长位置坐的稳当。”
  “谢高参,卑职遵命!”
  当晚,林荫卿召戴煌、肖德森和陆本杰处长来东区官邸开会。
  林荫卿玩弄着一个本地富商敬奉的翡翠雕五峰海浪花形笔架,木底座刻有“长春宫制”楷书款,传为慈禧用品。
  他审度良久,干咳几声清清嗓子,首先责备起肖德森:“虽然傅荻、顾汴生有愈矩之处,但邵子伯骄横行事极有可能激起哗变。国军高级将领,要学会顾全大局和恩威并举。”
  “我绝不允许特务和杂牌军侮辱、诋毁中央军军官的荣誉。”肖德森不服气。
  “我也不允许!”林荫卿横了肖德森一眼,他厌恶有人当面忤逆自己,申斥道:“战争与其说是蛮力的比拼,不如说是智慧和道德的对抗。军人也要有政治智慧。我希望治下军官做个绅士,而不是粗鲁、狂躁和冲动的丘八。”
  “老鼠敢嘲弄猫的时候,身旁肯定有个暗洞。”肖德森暗示林荫卿是给朱奎、顾汴生撑腰的人。他对林荫卿把南京空运古堡城的黄金拨给朱奎作为筹建城防司令部和扩充保安旅的经费,而把鸦片发给67军抵充经费的作法极为不满。
  空气像慢慢灌了铅水似的异常沉重起来。
  “哼!你这个参谋长是古堡城和67军的不幸哟。不但不能化解纠纷、消弭伤痛,反而火上浇油、几至无解。”林荫卿从金属烟盒抽出一支烟,在盖上轻敲两下说:“这次东北辽西会战中,国军表面上是被共军击败,实则是内讧和杂牌军叛逆出卖之结果。”他嗅了嗅烟,制止肖德森开口:“听我说,顾汴生只是个叛徒出身,没有尾巴不是真龙,他在国民政府体制里成不了气候。而朱奎和金倪彪就不同了,一个势力盘根错节,一个黑白通吃,搞不好真会不顾后果发生兵变。”他深入分析说:“城内中央军不过万把人,除半数是作战部队外,其余都是机关、辎重、后勤和直属队。而暂51军沿途收容溃兵,加上金倪彪的保安旅,约有一万二千多人。虽说其装备、训练不如67军,但不可否认这支老西北军底子的战斗力是很强的。”
  戴煌点头同意林高参关于“示恩于人”,拉拢朱奎、金倪彪绑在同一战车上的说法。他说:“非逼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诉诸武力。大家抚平伤口唯恐不及,怎能在伤口上撒盐。眼下要暂置缓图,以和为贵。”
  “哼!”肖德森不以为然。
  “继续互相凌迟,拼到同归于尽为止!现在可不是原始部落之间的斗殴,那些举着石块、大腿骨嗷嗷叫的人并不见得取胜。我们是军人,也是政治家,得有一些政治家的风度和策略。应该兼具狮子的凶猛和狐狸的狡诈!”林高参强调:“这次,邵子伯傲视群僚,强逞匹夫之勇,置大局于不顾,真是利令智昏。其悍然动干戈挑起与友军内讧,擅杀无辜。如果我们处理不慎引发内讧,古堡城局势将危若累卵,豆剖爪分,弄不好满盘皆输大家一起玩完。难道你不知‘庇其叶而伤其枝’的道理吗?”
  肖德森哑口无言。
  “邵子伯革职拿问,严惩他才能平息事态。”
  肖德森带着那种难以掩饰的蔑视,轻描淡写说:“什么枪杀同僚呀?只不过是弹压溃兵时走火误伤了一个宪兵而己。马服鞭子狗服棍,不可自吃砒霜药老虎。杂牌将领若像家猫一样撒娇打滚可以,若像野狗咬人就不行。”他清楚,当初划分地盘时就与暂51军系下死结。他犟筋说:“邵子伯营长抗日有大功,曾获蒋总统亲手颁发的梅花奖章,整个国军官兵中仅有100多人获得,其可兔死。”
  林荫卿动了肝火,瞪眼说:“国军历来军法严谨,岂有放纵抗命之理?处分邵子伯之事,我已请示过蒋委员长。谁敢拂总统之逆鳞?”他的目的一箭三雕,一是告诫肖德森不要在背厉搞小动作;二是检验一下自己权威;三则是敲山震虎,威慑67军。
  戴煌听到“蒋委员长”起身立正,落座后说:“戡乱时期,务以团结为重。内讧是柄双刃剑,会弄到军心溃散、危及局势。我们要摒捐一切成见,共同完成蒋公交待的剿共伟业。”他说:“67军主动让南城门和仁义桥头控制权,由暂51军接防。”
  肖德森屁股从椅子边弹起,说:“恕弟直言,我并不这么认为。东门虽不常开,但已在暂51军手上,再把南大门交出去,恐怕。”
  “恐怕啥?徐剑光一师控制着南门外的防御阵地,仁义路北山机场和桥西区都是在我67军控制之下,难道还在乎一个南城门吗?”戴煌颇有大将风范:“共军兵临城下,不管你是否情愿我们都必须要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军座明智!”
  “合则两利,斗则两伤。”林荫卿脸上这才渐渐露出些许笑意,那是一种猫头鹰般的笑。他心知肚明,67军迟早要吞并暂51军,也知道必须要给肖德森找到一个挽回颜面的台阶,然后才能再从中斡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剩下的事得自己出面来善后擦屁股。他意味深长地说:“伟大战略和简单实用的生活经验往往有很多共同点。如果我们想一口吞掉一根金华火腿,那么很可能会被噎死,这就是为啥火腿要被切成薄片的原因。如果不能一次达到目标,就必须忍心逐步接近它,直到最终‘吃掉’它。”
  肖德森压抑住语气中的火气,说:“我是不会去给杂牌军和特务去低头说好话的。我唱黑脸,才能让朱奎、金倪彪和顾汴生之流稍存畏惧。不光邵子伯,傅荻和几个宪兵也都要受到惩罚才公平。”他看到戴煌的难看脸色,识趣地将后面的话咽回。
  陆本杰不识趣地说:“要处分邵子伯,那得连顾汴生、傅荻一起枪毙!”
  “住口!”戴煌瞪了陆本杰一眼说:“身为军官,你说话、办事应该处处谨慎!”
  林荫卿则说:“我倒是同意陆处长此番建言。邵子伯撤职判刑,将傅荻枪毙!”
  肖德森不再吭声,压仰着心中不满走到玻璃拒前自斟一杯白兰的,放冰块时溅到地毯上。他仰脸一饮而尽。
  会后,太阳已掉入山崖。肖德森赶到禁闭室探望邵子伯,安慰说:“子伯,你这次吃苦了。我正罗织诸罪,一定设法枪毙傅荻,断了顾汴生左膀右臂。”
  “婊子养的傅荻!”邵子伯垂头丧气,觉得这次脸丢大了。
  肖德森说:“林高参私下夸你敢作敢当令人钦佩。他承诺过了这个风头后,提前晋升你为上校。搜索营增加一个机枪连、一个迫击炮排,高配为团级部队。”临走时,他附在邵子伯耳边叽哩咕噜咬了阵耳根子:“只要你一口咬死是枪走火误杀宪兵,其余的事由我处理。”
  戴煌任命搜索营副营长卢广泰接任营长职务。不料,卢广泰拒绝晋职,他说:“寒碜人咧。俺官低位卑不敢横议曲直,但只要邵子伯营长不是升官、不是战死,那谁也甭想接替他搜索营长的职位。邵营长在本营有绝对权威。直到肖德森私下答应尽快提拔邵子伯任一师一团长后,卢广泰在严令下才勉强“代理营长”。
  林荫卿、戴煌为稳住暂51军军心,寅夜赶赴城防司令部安抚朱奎、金倪彪和顾汴生等人。
  朱奎黑着脸拱手道:“甲胄在身,不便远迎,还望海涵!”
  戴煌抱拳齐眉,恳挚说:“我来登门负荆请罪,属下多有冒犯,还望司令不记旧怨,共克国难。”
  “岂敢、岂敢!”朱奎拱手。
  “若两军同室操戈,犹自损手足,徒授共产党笑柄。”
  林荫卿:“经军法处初审,拟判邵子伯打20军棍、禁闭半月,降职两级处分。”他补充说:“由暂51军接管南城门税征所和仁义桥守备。”
  朱奎想想,这台阶搭得好,东城的油水皆归入暂51军囊中。当然,他也清楚纵然心有不甘也是枉然。他欣然答应:“国府和高参、戴军长待俺暂51军不薄,兄弟亦不敢有丝毫造次。”
  林荫卿奉承说:“好!朱况深明大义,非胸中有大沟壑者不能有此境界。佩服,佩服之至!”
  顾汴生焦急地探头问:“傅荻呢?”
  “枪毙!”
  “啊!”
  顾汴生半夜心急火燎的给高参官邸打电话。卫士接的电话:“请问哪里,找谁?”
  “侦缉处顾汴生,有重要事情向高参汇报。”他耳朵紧贴话筒,能听到卫士在请示林荫卿接还是不接。
  卫士回说:“抱歉顾处长!不凑巧,高参不在。”挂了电话。
  “嘟嘟嘟。”顾汴生听着忙音发愣。
  顾汴生疯了似的跑回住处,把几年来不多的积蓄全抖搂出来。他又去央求孙梅将她细软家底兜出来。“俺几天后加倍还给恁!”
  他到侦缉处库房翻出9块金饼,15块马蹄金,十几块蒙古莫卧尔纯金币。印有袁世凯胖头像的“袁大头”、印有孙中山头像的“孙大头”、印有老鹰和蛇的墨西哥“鹰洋”、印着不列颠女神的英国银元“站洋”,以及写着“光绪元宝”字样的“龙洋”。叮当作响。他一边给保管员打借条,一边让兰世立从财务借出十两、五十两一锭的金元宝各一枚。还有一柄剑格上镶有绿松石的战国青铜剑。
  “这铁皮箱里是啥?”
  “洋钱?这是英镑,零币称‘先令’或‘便士’。从钱面上看是1899年版的,铸造的是维多利亚女皇。还有红绿花纸头的美元。”
  “全给俺!”
  兰世立纳闷问:“恁这是抓哩?要阵些钱干嘛?”他清楚顾汴生不是个贪财的人。他曾任去顾汴生住所看过,桌椅板凳全是旧货,穿的衣服、袜子都打着补丁。
  “钱嘛,明中去,暗中来,一钱不会会落空地。、快办手续吧!”
  “中!”
  “应该够抵一条人命了吧。”顾汴生把所有古董和金币、金条分装成三个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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