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十二章 城防图(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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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街口，赵济民假作掏钱买潼关肉夹馍往后观察。
　　潼关肉夹馍的饼烤得焦黄，表面上带油旋，一层一层的，吃着酥脆咸香。刚出炉饼子的外形就像古宅顶上的瓦当。店家剁刀切碎大块酱汁肉夹进黄焦酥脆的饼里，又筋又香。
　　他咬口肉夹馍，观察到街对面鞋匠和等着钉皮鞋的两个人都在左胸挂着日本精工舍怀表，这绝不是巧合。他又从眼镜片反光里窥见有两人若即若离在一前一后尾随，可以肯定已被人跟踪。
　　衔上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卖烧鸡！正宗开封桶子鸡！”
　　“粜面唻！”
　　小贩篮子卖：“五香大绿豆。”
　　“箍漏锅、钉瓷盘、锔碗换钥匙唻。”
　　沿街卖老鼠药的小贩摇晃着拨浪鼓大声吆唤：“老鼠药，就是能。老鼠吃了活不成！死老鼠恁包扔，埋到地下挖个坑。”
　　赵济民闪进“南北货占栈”，在熙来攘往的柜台前挤了会儿，却没能甩掉两个特务。
　　身穿米色西装，脚蹬尖头皮鞋，身材竹竿瘦的特务在拐角假装买鸡，讲价不成就噎死人说：“咋！又不是摸你媳妇，摸摸你的鸡，不买又咋啦！”他把鸡往笼子一扔，说：“不要了。”
　　赵济民出门往东走，侧身走进沿街的义兴饭庄。饭庄一楼一楼敞座有六、七张桌子，中午逢赶会人正多，显得拥挤喧杂。掌柜的高声吆喝着菜名招揽吃客。
　　客人在门外就听见鼓板、二胡和瞎子父女卖唱声。
　　两个特务也跟过来。
　　赵济民很留意地找个依门靠墙的僻静角落位置落座，这样可以保护后背和两翼。他相信，最好的防御就是以静制动，然后伺机退避。
　　除了瞎子父女卖唱，东面还有说书的。
　　“酒壮熊人胆，酒入英雄肠。三国红楼梁山泊，武松打虎景阳冈。”
　　义兴饭庄是在城里颇具盛名。店外窗口专卖秘制卤肉。文火炖的卤肉味道飘香，闻起来就流哈喇子。那猪头肉、猪拱嘴、口条、猪蹄、猪尾巴，以及肘子、心、肝、肺、肚、肠，都是好下酒菜。店内摆有六七张方桌，十几条板凳。掌柜拿手莱是大碗烩菜，粗瓷大海碗里有：牛肉块、素丸子、红薯粉条做的假海参、、油炸豆腐块、木耳、干黄花和海带等，用高汤煨炖，配上刀削面，又饭又汤，咸鲜可口，吃着老得劲了。有人吃了冒尖两碗，走时要扶墙。主食除刀削面外，还有火烧夹卤肉、红薯面条可选择。
　　菜香、名声好，吃客自然就多。店内外熙来攘往，店掌柜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