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春绽放的日子 by 穿制服的男爵
2018-5-25 17:35
第二章 虫虫的身世
从那次游泳以后,关晓龙和赵炜成了朋友,住在表哥宿舍的那段日子里,他 天天去警通连找赵炜玩儿。赵炜不执勤不训练的时候,也到表哥的宿舍来找关晓龙玩儿,仅仅过了半个月,俩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死党。两个人都喜欢游泳,喜欢打篮球,喜欢弹吉他,而且两个人都拉得一手好手风琴;关晓龙还是个天生的男中音。两个人经常在晚饭后跑到军官宿舍楼的楼顶上,乘着微微拂过的晚风,伴着楼下花园里阵阵的花香,一个人拉着手风琴,一个人用吉他和着,一起轻轻弹唱一首。
还别说,这个小小的楼顶演唱会不几天就吸引了好几个青年军官的加入。转眼到了八一建军节前夕,军区政治部组织机关单位和直属队举办庆祝八一建军节文艺晚会,表哥找到关晓龙和赵炜。
“虫虫,龙龙,你们的楼顶演唱会现在名声在外了呢。今天政治部唐副主任看见我,还问起我,让我动员动员你们俩到八一节晚会上表演个节目。怎么样,愿不愿意啊?”
赵炜看了关晓龙一眼,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表态道:“我听晓龙哥的,他愿意参加我就和他搭伴。”
表哥眼睛扫向关晓龙,关晓龙高兴地点点头,“没问题啊,哥!保证给你争光,你们成天唱军歌,听军歌,也腻了吧。我们俩保证给你们带去一个惊喜,让你们倾慕不已。”
“别耍嘴。”表哥笑着捏住关晓龙的鼻子,“到时候你别给我一个惊吓就行。找个靠谱的、好听的歌唱,不许唱《我们是害虫》,听见没。”关晓龙和赵炜闻言面面相觑,关晓龙摸着鼻子冲赵炜做了一个斗鸡眼的表情,把赵炜逗得“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八一建军节晚上,军区机关礼堂里,座无虚席。大幕拉开,赵炜和关晓龙两个小帅哥背着手风琴,一身整洁清新的学生打扮出现在台上。台下的军人们整天看惯了绿军装,台上猛然出现两个英俊的便装小伙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台下的女军官和军嫂们立刻鼓起掌来。
随着舞台上灯光渐渐变成夜蓝色,赵炜微笑着按动了手中的琴键,《贝加尔湖畔》那朦胧得似烟似雾般的前奏曲行云流水一样从舞台流向观众席,观众席立刻安静了下来。当关晓龙按下手风琴琴键加入合奏时,掌声又骤然响起,和着手风琴的伴奏,两个小伙子展开了带有磁性的歌喉。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两个人的篝火,照亮整个夜晚。多少年以后 ,如云般游走,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这一生一世,有多少你我,被吞没在月光如水的夜里。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现,我们流连忘返,在贝加尔湖畔。多少年以后,往事随云走,那纷飞的冰雪容不下那温柔。这一生一世,这时间太少,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赵炜和关晓龙向观众鞠躬致意的时候,观众席还静得鸦雀无声,当两个小伙子抬起身来,舞台上灯光大亮,观众席上忽然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坐在后排的观众纷纷站起身来鼓掌,连带着坐在前排的首长们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掌声潮水般涌向舞台,有人在喊:“再唱一遍!”关晓龙笑着看了看台下的表哥,表哥满脸骄傲的冲他伸出了大拇哥。
演出大获成功,关晓龙和赵炜兴奋的在表哥的宿舍里干了两罐啤酒,明天是周六,赵炜得到连长同意可以在晚上十二点前归队,小哥俩喝了酒就头挨头挤在一张床上放长条,伸懒腰。俩人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关晓龙恶作剧般地坐在赵炜的肚子上揉来揉去,赵炜连笑带骂的跳起来,把关晓龙放倒在床上,然后自己也爬上床,用两条腿死死压在关晓龙的胸口上。
别看赵炜精瘦精瘦的,两条腿一使上劲儿就像两根电线杆一样沉,压得关晓龙动弹不得。赵炜还有个臭毛病,只要是躺在床上休息和睡觉,可以不脱衣服,但必须脱袜子,否则就睡不踏实。于是,现在赵帅哥的两只光着的脚丫子就在靠近关帅哥鼻子附近的地方得意地晃动着,这厮今天上午执勤,下午体能训练,晚上演出,一整天脚丫子就捂在胶鞋里,那味道也是让关帅哥醉了。关晓龙吱哇乱叫,被赵炜尽情蹂躏毫无反抗之力,这才知道赵炜说自己是侦察兵出身不是吹大牛。
折腾了十多分钟,赵炜终于把关晓龙给放了,闹得一身臭汗的两个人终于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聊起天儿来。
“贝加尔湖那里应该很美吧?就像歌里唱的一样。真想去亲眼看一看。”关晓龙的眼神里满是憧憬之色。“你知道么虫子?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了,每次唱起来,我都觉得自己仿佛就躺在湖畔的草丛里,湖面上刮来潮湿的略带凉意的湖风,好舒服。”
“我也喜欢这个歌。我从小在内陆长大,来这里当兵才第一次看见大海,一见我就喜欢上大海了。我发现我特别喜欢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赵炜接着关晓龙的话说。
关晓龙好奇地问赵炜:“虫子,你家在哪儿啊?”
“在河北沧州。”
“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
“……”
“咦,虫子,你怎么不说话?臭虫子,再不说话我可要咯吱你了!”
关晓龙见赵炜没动静了,猛的翻身起来,作势准备给赵炜上“咯吱刑”,却惊奇地发现赵炜正盯着天花板在出神,漂亮的眼睛里似乎闪着一点泪花。
“怎么了?虫子?”
“……没什么,晓龙哥,杨参谋没跟你说过吗?我没有爹妈没有家,我是个孤儿……”
关晓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坐起身来,看着赵炜一时语塞。
赵炜把双手枕在脑袋后,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轻声道:“我生下来就被遗弃在大街上,没人知道我爹妈是谁,裹我的小被子里边只塞着200块钱,后来我被人捡起来送到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赵叔把我抚养了两年多,后来他要结婚了,派出所的领导才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打那儿以后,我就在孤儿院生活了。当然赵叔经常去看我,给我买吃的、穿的。一直到我17岁上高二的时候,我告诉赵叔,说我想当兵,那会儿赵叔已经当派出所所长了,我那几年特别贪玩儿,就是不想读书,老想着出来见见世面……赵叔拗不过我,就找了我们区里的武装部长,我就当兵来了。”
关晓龙不懂事儿地问:“你爹妈为什么不要你啊?你长得这么帅,又很健康,没有道理遗弃你啊。”
好半天,赵炜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大概我是私生子吧。”
一阵难捱的沉默……
一会儿,关晓龙歉意地说:“虫子对不起,我惹你伤心了。”赵炜擦了一下眼睛,对关 晓龙笑了笑,说:“当兵的,哪有那么多愁善感,没事儿了。”关晓龙怕赵炜再伤心,就又想了个恶作剧缓和一下气氛。他抠了抠鼻子眼,很恶心地挖出一个鼻牛儿,一边对赵炜说:“看你还敢用臭脚丫子熏我!”一边把鼻牛儿抹在赵炜的一只脚上,赵炜恶心的哇哇大叫着,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忙不迭地找卫生纸擦脚丫子,然后又和关晓龙在床上打闹着滚做一团。
闹了一会儿,关晓龙又问:“虫虫,你原来在哪个部队?后来怎么到军区来了?你原来真的是侦察兵么?”
“是啊,我刚当兵的时候在装甲旅侦察营,后来组织上把我调到军区机关来的。”
“你小子后台肯定很硬啊,能从野战军调到军区机关。”
“那倒不是,我一个上等兵有什么后台啊,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巧合。”
于是,赵炜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在那里,给关晓龙讲了这段奇缘巧合。
原来,赵炜刚当兵的时候,有点像许三多,傻了吧唧的,话不多,人很勤快,谁都可以指使他干这干那的,就连同样是新兵的战友也常指使他。时间一长,大家好像觉得什么事都应该是赵炜去干,干不好了,大家就批评他,弄的赵炜很郁闷。
赵炜没有许三多那么幸运,碰上史今那样的班长。他在侦察营一连二班,二班长是个牛皮哄哄的人,比伍六一还牛皮哄哄,每天在训练场上不停地折腾一班新兵,而且二班长那时候比较操蛋,看见大家欺负赵炜,赵炜也不吭声,总是默默忍让,就觉得赵炜太窝囊,不像个爷们儿,于是也不太把赵炜放在眼里,有的时候自己也捉弄一下赵炜,性格内向的赵炜,面对这种情况,不知怎么办才好。
赵炜下连一年以后,有一次军区首长在集团军首长的陪同下,到赵炜他们旅视察,现场考核旅侦察营的基础训练科目。没想到在投弹考核的时候,二班长竟然出了岔子。
考核投弹当然是实弹,轮到二班长投弹时,大概是因为这种小儿科的科目对老兵来说太简单了,所以二班长就大大咧咧地拿起手榴弹,开始助跑……就在他手榴弹出手之前的一瞬间,意外发生了:他的鞋带开了,而且奔跑中的他踩到了自己的鞋带上。当时二班长一个趔趄,手榴弹脱手掉在地上,本来钩在小拇指上的手榴弹拉环一下子被拉掉,手榴弹呲呲的冒出了烟。二班长自己都傻了,愣在那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一阵风猛刮过来,伴着那阵风,一条黑影直撞过来,紧接着他和那条黑影都重重地摔了出去,然后只听一声爆炸声响起,爆炸声中大地抖动了一下……等二班长缓过神来,才发现是在场地边担任保障任务的赵炜冲上来把自己扑倒在地的,赵炜就趴在自己的身上,已然晕了过去。二班长以为赵炜为了救自己牺牲了,吓得搂住赵炜死不撒手,不停地叫着赵炜的名字。这时战友们围上来,军医也狂奔而来,大家心急如焚地把赵炜抬到担架上,军医撕开赵炜的军装仔细检查,发现这家伙居然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震晕了。
经过大家一阵摆弄,赵炜很快就醒了。望着围在自己身边的焦急的首长(其中有一位中将、两位少将、两个大校)和战友们,赵炜脱口问道:“我们班长呢?他没事儿吧?”二班长当时就搂住赵炜哭了。首长们也感动坏了,这是舍己救人的典型啊!于是,半个月后,赵炜同志荣立三等功一次,又过了一个月,赵炜同志被调到军区机关警通连当了班长。
听完赵炜的讲述,关晓龙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大脑才转过弯儿来。“虫子,你讨厌你班长干嘛还要救他,当时多危险啊,而且你醒过来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班长,他值得你这么关心么?”
赵炜歪着头看看关晓龙。
“晓龙哥,你是个学医的,如果你讨厌的人倒在你面前,你有能力救他,你会因为讨厌他而放弃帮助他么?”
“那倒不会,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我刚才说的就是气不过罢了。”关晓龙毫不犹豫地说:“不过我学的是法医专业,基本不管活人的事儿,能倒在我面前让我摆弄的,一般都过了奈何桥了。”关晓龙一脸实话实说的坦诚。
赵炜没理关晓龙貌似有理的胡搅蛮缠,接着说:“至于危险么,总是有一点的,但是我心里有数,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从六岁半开始练武术,反应特别快。手榴弹从拉弦到爆炸大概有3.5到5秒的时间,这个时间对我来说应该够反应了。我那时的应激反应都是下意识的,下意识地冲过去,把班长撞开。后来醒过来又怕用力太猛把他撞残废了,所以先问问他有事没有,嘿嘿。”
关晓龙听了,满脸黑线。
“什么!你还会武术啊?”关晓龙难以置信,“是散打还是自由搏击什么的?七岁就练武,你们那儿的孤儿院还有武术教练啊?够牛的啊!”
“我七岁开始练武,我的教练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派出所的赵叔。那时候赵叔还年轻,从部队转业来的。他在部队上也是侦察兵,你知道,我们沧州的武术和杂技都很有名,赵叔家就是武术世家,他练得一身好功夫,在服役期间还立过二等功,所以转业到公安机关,我从小就是从他那里学的武艺。”
“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你在警通连只会站岗放哨伺候首长呢。你功夫这么牛怎么不露两下子呢,看他们谁还敢欺负你!”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再说了,都是自己的战友,也不算欺负。”
“虫子你脾气真好,绝对的人畜无害。”关晓龙佩服地看着赵炜,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现在身手怎么样?散打冠军打得过不?”
“外行了吧龙哥,你说的那种武术是竞技体育,是比赛用的。要讲究套路,还有很多禁忌什么的。我从赵叔那里学的是实战招数,讲究的是一招制敌,不耍花架子。这么说吧,我现在要是挥舞起拳脚来,四五个成年男子根本近不了我的身。刚才我把腿压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沉?”
关晓龙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放佛透口气似的长叹一声,道:“刚才你差点儿压死我。”
“其实我根本没怎么用力,我的腿要是真使上劲儿,可以把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一脚踹断。”
“噗!”关晓龙一翻白眼儿,做喷血而亡状,栽倒在床上。紧接着又一骨碌爬起来,搂住赵炜的脖子,大叫:“收我做徒弟吧虫子!我要跟你练武术!你教我吧求你了!”
“教你,教你,不过有个条件,你可不许叫苦,我这个教官可是很严厉的……哎呀,我说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好不好,还是当哥的呢,一点儿哥样儿也没有……哎呀!”
本来好好说话的两个一米八多的爷们儿不知怎么就又闹到一处了,画风彻底改变,请脑补各种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