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王者归来
　　时间飞逝，转眼间已经是5月27日了。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猴子开车带着程连长来接自己，只是出院的不止猎鹰一个人还有药草和老爷子。
　　老爷子不是因为给猎鹰治疗而累病了，而是他是猎鹰的主治大夫，一直住在医院，他的理由是：猎鹰刚刚恢复，可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他的治疗我必须全盘监督。“万一出了问题，我不在，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就这一句话，医院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而药草嘛也没回驻地，而是寸步不离地待在老爷子身边。真不知道是不是指导员特意安排在老爷子身边偷师学艺的。不过老爷子对此并不反对，反而有种默认的态度，时刻指挥着药草煎药打杂。
　　‘欢迎猎鹰回家！’一来到驻地，猎鹰就见到了这条横幅，猎鹰眼眶一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记得上次出院回到驻地时自己的心情，那时自己带着伤，心里又自卑又害怕。而这次，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右手也已经活动自如了，用不了多久，以前那个创造了记录的最优秀的王牌狙击手又可以回来了。
　　但经过了这么多事，猎鹰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看不起，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猎鹰了。他知道在这个驻地，不仅有冰冷的狙击枪和子弹，还有火热的军人情感，那是一种可以为自己的兄弟去生、去死的情感。他发誓在不久的将来，在自己的技术恢复从前之后，他永远都不会再对自己的战友有任何轻视的想法。不管是技术差的新兵，还是与自己一样的成熟的射手，在他心里都是最宝贵的兄弟。
　　车刚一停下，猎鹰一下车，战友们就围了过来。猎鹰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猛地握成拳头，一扫往日的颓丧，激动地大吼：“我猎鹰好了，我猎鹰回来了，我猎鹰回到兄弟们中间了。”所有人都笑了，开心地笑了，为猎鹰而笑，为黑鹰而笑，为自己战友完整地回到身边而笑：是啊，经过蛰伏的猎鹰比以前更成熟了，明白了很多以前弄不明白的东西，最少，他明白了自己这一生都离不开这些战友，正是他们无声的鼓舞与勇气的灌输，使自己终于战胜了失落与自卑而胜利回归了。
　　“猎鹰，打一枪让兄弟们看看。”来不及做别的，猎鹰就被战友们带向了打靶场，这才是最关键的，猎鹰还是不是以前那个猎鹰，就看他现在的这一枪了。
　　猎鹰看向了老爷子，因为他现在的一切活动都要经过老爷子的准许，这可是团长亲自下的命令。
　　见老爷子微笑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他笑了：“走！到打靶场去！”来到打靶场，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猎鹰拿起枪，这是他的专用狙击枪，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匍匐在地，开始瞄准。
　　天地间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丝微风，就好像老天爷也想看看这个在烈火中重生的火凤凰是否更胜从前。
　　这种出奇的宁静却让猎鹰有了一丝害怕，不是对生命的害怕，而是害怕自己这一枪没打中靶子，那可就真的是--嘿嘿！当然，猎鹰内心里也有了种莫名的冲动，这是对自己重新握枪的激动。
　　猎鹰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瞄准，然后平稳了下心态，终于，他扣动了扳机。
　　“嘣！”
　　连长通过望远镜看到了结果，他大声地念道：“五环！”战友们沉默着，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猎鹰却笑了，因为他感觉以前那个脱离出自己的身体的灵魂，正急速地向自己身体内回归。
　　他又扣动了扳机。
　　“嘣！”
　　“九环！”
　　战友们笑了，但笑容中多少都有些担忧。
　　“嘣！”
　　“十环！”
　　掌声响起，所有的人都了笑了。
　　“嘣！”
　　“十环！”
　　这次，掌声更大了，因为这一枪表示了猎鹰的回归。
　　猎鹰的经验还在，他的技术还在，而现在，他的枪法又回来了，大家都深信不疑，不久之后，猎鹰肯定又是以前那个猎鹰，不！应该说经过这么多事情后，现在的猎鹰肯定比以前那个还要厉害百倍，因为他明白了军人的意义与任务的意义，他更成熟了。
　　仿佛就是要验证大家的想法一样，猎鹰一口气打完了这个弹夹，结果，都是十环。
　　大家等不及了，跑过来把猎鹰举起，抛向天空，嘴里不停地欢叫着：“猎鹰！猎鹰！……”猎鹰也十分激动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着云层，就好像黑鹰正在云端注视着自己一样，仿佛黑鹰也在笑，可这笑却让猎鹰记起了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愿望--复仇！
　　“谢谢大家连日来对我的关心，让我猎鹰有了勇气，终于回来了。”仿佛王者归来了一般，猎鹰深深地对大家鞠躬致谢，可下一句话却让大家一愣。只见猎鹰突然高举着枪大声喊道：“把黑鹰的枪拿来！”这种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猎鹰已经把黑鹰之事提上了日程，他等待着复出，期待着决战，盼望着自己早日复仇。
　　没人说话，微风吹过，却吹不走大家对黑鹰的想念。
　　连长二话不说，直接向武器库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黑鹰的枪回来了。
　　“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枪了。”接过连长递来的枪，猎鹰看了看自己的枪，默默地把枪交给连长，高高地举起那把原本属于黑鹰的枪大声地喊着。
　　手里握着黑鹰的枪，猎鹰觉得自己已经和黑鹰合二为一了，猎鹰就是黑鹰，黑鹰就是猎鹰。
　　瞄准，长久的瞄准！在大家的期待中瞄准。
　　“嘣！”
　　猎鹰扣动了扳机，正中靶心，大家情绪很高，纷纷要求猎鹰再来一枪。
　　可猎鹰的面色却稍稍变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疼痛，右臂伤口处传来的疼痛。
　　猎鹰脸色的变化没有逃过一直专注着他的老爷子。老爷子也是个老成精的人物，立即就拉着猎鹰的手站起来对大家说：“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他刚回来，饭都还没吃呢，总不能空着肚子给大家表演吧。”见老爷子突然制止了猎鹰继续表演，指导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也很配合地要求大家解散。
　　大家散去后，老爷子立即对猎鹰做了检查，最终，他松了口气，对关心猎鹰身体的指导员和程连长说：“还算好，没什么事，不过以后对他的训练不能急于求成，得慢慢来。不然，他这旧伤一复发，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了。”两人点头，接着几个人开始商量着猎鹰怎么进行恢复性训练。
　　可就在他们商量时，一旁的猎鹰却突然说：“指导员，连长，我想试试左手。”“可以，但现在不行，对你进行恢复性训练的时候，我们会把这个考虑进去的。”指导员见老爷子没有反对的意思后稍稍想了想，因为一个多面手总比单手有利。
　　……
　　从这一刻起，猎鹰满怀信心地开始了新的训练。
　　在老爷子的亲自监督下，猎鹰的训练量一步一步地提升，技术和水平也在逐步提高。快到“七一”时，老爷子准备回北京去了。猎鹰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虽然别人也很舍不得这个神医妙手走，唯独药草表现得更甚。这么多日子，药草一直跟着老爷子，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也和他学习医术，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只要醒着，两人就在一起，哪能没感情呢！老爷子也很舍不得他，看着他淌眼抹泪，老人家心里也酸溜溜的，把一张自己亲手绘制的人体穴位图送给了他，还嘱咐道：“咱们爷儿俩也算有缘，只要我不死，你退伍后可到北京来找我。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就把我这手针灸教给你吧。”就这样，老人家离开了昆明，回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