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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多金花魁 by 怜怜

2018-5-27 06:02

第六章
  水莱儿因为那天在野外做爱,受了风寒,便生了几天病。
  正好煌儒严也一直都没出现在常乐坊。
  “水妹妹,你身体舒服点了吗?”言妙儿一脸担忧地过来水莱儿的房间探病。
  没人知道水莱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无缘无故一夜未归,回常乐坊的当天又马上发起高烧,一病就病了好几天,而且也不太进食,让她的病情更为严重。
  大家都很着急,但是却束手无策。
  “好多了……谢谢姊姊关心。”水莱儿苍白着小脸,努力对言妙儿挤出个笑容。
  “那就好。“言妙儿眉头间的担心总算稍微纡解。
  “我跟嬷嬷说了,你还是多休养几天,客人我跟贝儿会帮你打点,什么都不用担心。”
  “谢谢姊姊帮忙。”水莱儿一听,心里十分感动。
  这几日大病一场,水莱儿的想法与价值观都有所转变。
  虽然身在青楼的日子看起来很风光,花魁的身份也让她面子十足,但是说到底,还是萧嬷嬷的那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这次生病是她运气好,还有言妙儿跟俞贝儿这些好姊妹顶着,但是下一次呢?
  特别她已经不再是完壁之身,要是真的等到人老珠黄,那她该怎么办呢?
  难道她要随便委身给一个糟老头吗?
  不!她不愿意!
  这一次,她已经确定——要是煌儒严再一次要求她离开常乐坊,她绝对会答应的。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姊妹啊!”言妙儿拍拍水莱儿的手,笑着说:“你赶快把身体养好比较重要,我很想念你的歌声呢!”
  “好……”水莱儿感动地点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沐息。”言妙儿担心再留久一点,水莱儿就没办法好好休息。
  言妙儿一走,水莱儿便又躺回床上休息,没多久又昏昏睡去。
  睡了一会儿,感觉有人在触摸自己的额头,水莱儿马上又醒过来。
  “是谁?”
  “是我。”原来是萧嬷嬷。
  “嬷嬷……”水莱儿看见是萧嬷嬷,心里有点担心。
  她知道萧嬷嬷一向对她们很好,然而这也不能够确定,万一她不再值钱,萧嬷嬷会不会依旧对她这么好?
  “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没。”萧嬷嬷却不如水莱儿所担忧的那样现实,温柔地笑着。
  “谢谢嬷嬷,我好多了。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去见客人了。”水莱儿还是战战兢兢。
  “别担心,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萧嬷嬷注意到水莱儿的紧张,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想太多。
  “谢谢嬷嬷关心。”水莱儿没料到萧嬷嬷会对生病中的她这么好,说话的嗓音部哽咽了。
  萧嬷嬷看见水莱儿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安慰,“傻丫头,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不疼你们要疼谁?”
  水莱儿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好了好了,你快点休息,我等会叫丫环帮你送点鸡汤进来,你这次可要喝完喔!”萧嬷嬷温声地吩咐。
  “是……”水莱儿又是哭又是笑地答应。
  “那我先出去了。”萧嬷嬷说完,给了水莱儿一个和蔼的笑容,便离开水莱儿的房间。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自君之出矣》张九龄
  休息了几天后,水莱儿总算恢复精神,又可以见客人。
  刚好这一天是水莱儿一个月一次的公开歌唱夜晚。
  消失许久的煌儒严也出现了,这让水莱儿更加卖劲地唱着小曲,希望可以和男人重修旧好。
  可是煌儒严看她的眼神不再炙热,听歌的神情也不再像以往那么热切,这一切都让水莱儿原本充满期待的心,一点一滴往下坠落。
  一曲方歇,不速之客排名在三大名花之后的唐盼盼,大摇大摆地走进水莱儿的演唱厅。
  唐盼盼通常不会在三大花魁表演的时候这么嚣张地跑进来,这样抢客人的意味太明显了。
  但是唐盼盼不管其他人的眼光,迳自走向煌儒严。
  “唉哟,我说煌公子哪时进来的?竟然也没通知我。”唐盼盼大刺刺地坐在煌儒严身侧,娇滴滴地嗔道。
  不着痕迹地闪掉唐盼盼扑过来的手,煌儒严慵懒调笑,“就等盼盼你来找到我啊!”
  “说谎不打草稿!你都跑来听水莱儿美妙的歌唱,哪有可能轮到我?”食指轻点男人的脸颊,唐盼盼毫不遮掩自己的捻酸吃醋。
  “天地良心,我可是等你过来等好久了。”煌儒严轻佻地以扇子挑了挑唐盼盼的下颚,也不避嫌地和唐盼盼公开调情。
  “当真?”唐盼盼不依地偎在煌儒严身边,当众跟男人卿卿我我的,显得非常得意。
  呵呵,她总算可以跟花魁抢客人了,可见水莱儿这红牌也不怎么红,看来早晚会有轮到她唐盼盼取代水莱儿的一天!
  一想到这点,唐盼盼更加张狂地和煌儒严打情骂俏。
  “煌公子,那你等一下也陪人家喝一杯酒嘛!”她非要把男人的注意力完全从水莱儿那边抢过来,这样她才能当上坊里的头牌姑娘。
  “好,等一下一定陪你喝。”拍拍唐盼盼的手背,煌儒严虚情假意地安抚。
  “看你要喝多久,就算一整晚也行,都依你。”未了,他还饱富挑逗意味的看了唐盼盼一眼。
  “坏蛋,这么猴急,也不害羞……”
  唐盼盼媚瞟仪容端正的男人一眼,身旁一群猪哥也猛吹口哨,羡慕煌儒严艳福不浅。
  这唐盼盼可是常乐坊排名挺前面的姑娘,虽然比不上三大花魁,但也算是当家花旦,而且还是主动过来投怀送抱呢!
  站在一旁的水莱儿见状,脸色瞬间变得异样惨白。
  怎么会这样?煌儒严怎么会和唐盼盼变得这么熟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他一整晚心不在焉的原因吗?
  为什么是唐盼盼呢?
  一阵酸楚自水莱儿的心里涌起,看着和唐盼盼浓情蜜意的煌儒严,她的心也跟着碎成一片片……
  搂着唐盼盼的煌儒严只是微笑,淡淡接受美人的责怪,仿佛很享受唐盼盼的娇嗔。
  突然,唐盼盼更加嚣张地举起白嫩的小手,攀上煌儒严的脖子,小嘴附在他耳边,高声询问,“今夜……干脆就到我那儿,好吧?”声量刚刚好可以清清楚楚地传到水莱儿的耳里。
  “盼盼……”一旁的萧嬷嬷已经听不下去了。自己手下的姑娘居然这么厚颜地向客人邀约,她开口想阻止。
  “嬷嬷,又怎么了?”唐盼盼装得一脸无辜,转头看向萧嬷嬷。
  “你怎么这样……”萧嬷嬷当众讲不出“丢人现眼”的字眼,只好一脸责难的看着唐盼盼。
  “我又怎么了?人家不过就是跟煌公子聊聊天而已……煌公子,这样不行吗?”唐盼盼像八爪章鱼般紧紧巴着煌儒严,嗲声嗲气地说着。
  煌儒严只是随意笑笑,“怎么会?你这么想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萧嬷嬷,你可别怪盼盼太热情,热情总比冷冰冰要来得好吧!”说完,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水莱儿。
  “是……谢谢煌公子对盼盼的疼爱。”萧嬷嬷突然改变态度,笑得十分恭敬,对煌儒严点头。
  她毕竟是经验老道,就在煌儒严往水莱儿一瞟的眼神中,就已经明白水莱儿前阵子的反常绝对跟煌儒严脱不了干系。
  看样子,她嫁女儿的时候快到了。
  呵,真是复杂的情绪啊……
  “煌公子,您对盼盼真好。”唐盼盼却不晓得自己是男人用来激怒情人的一枚棋子,娇滴滴地对着煌儒严撒娇,还有意无意地向旁边脸色惨澹的水莱儿示威。
  真惨喔!
  只不过是生病几天,男人已经改为投向她的怀抱,根本不理睬这个只会唱曲的干瘦女人。
  看来轮到她当家的日子不远了。呵呵……
  “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都会对你这么好的。”搂着唐盼盼的纤腰,煌儒严亲密地舔着她的耳后,沙哑低语。
  水莱儿见状,脸色更加惨白。
  他的意思是,她不够听话吗?
  很好!如果煌儒严要的只是像唐盼盼这种放浪的女人,她对这男人也没什么好期待了!
  水莱儿的心情已经十分麻木了。
  反正这男人已经觉得唐盼盼比较好、比较听话,她又能怎么样呢?
  去争去抢都已经没有用,不如到此为止。在她为煌儒严流更多泪水之前,就把这个男人忘记了吧!
  没有这男人,她还会是原来的水莱儿!
  水莱儿打定主意,强把心里的痛楚与眼泪忍住,漠然地看着唐盼盼和煌儒严亲热的样子。
  “呵呵,盼盼当然会非常听话的……”唐盼盼丰满的身子整个偎到煌儒严的身上,意气风发地嗲声说着。
  “那就看你的表现啰!”煌儒严没什么注意一直往自己身上磨蹭的躯体,注意力一直摆在那苍白瘦小的人儿身上,对于唐盼盼的热情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
  想不到水莱儿这么不在乎他?!
  眼看他都要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她居然还一动也不动站在那边发呆,实在太可恶了!
  “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唐盼盼对自己魁惑男人的手段可是深具信心。
  “我拭目以待。”煌儒严顺着唐盼盼的话回应,心里却是十分恼火水莱儿的漠然。
  可恶!他绝对要让水蒸儿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后悔失去他!
  这一天,难得常乐坊三大名花开开心心地窝在凉亭聊天嘻笑嗑瓜子,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清脆婉转的声音。
  “姊姊!俞姊姊……”
  奔跑的丫头可不怕嬷嬷打骂,横冲直撞,往常乐坊最幽静雅致的院落冲。
  原来做丫环打扮的可人儿不是平常的丫环,她是大名鼎鼎的尚书府千金——
  孟迎儿。
  酷爱跳舞的她,可是常上常乐坊看师傅的,哪容得世俗的眼光拦阻?
  更别说家里的丫环,早不知被她甩到哪里去了。
  “就知道是迎儿这个急惊风!大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几个原本靠在亭子里玩牌、说笑的大女孩听到娇嫩的嗓音传来,纷纷站起来,迎接众人都疼爱的小妹妹。
  “能够在常乐坊这样急惊风又不挨骂的,也只有迎儿了。”水莱儿嘴上虽然是取笑,看着孟迎儿的眼光却是宠溺。
  “好姊姊,你们可别嫌我,今天我可是带了好东西来孝敬你们呢!”孟迎儿提着小篮子,笑咪咪地走进亭子里。
  “又有好东西?!”
  向来以机智闻名的言妙儿大眼一转,就知道她们几个托俞贝儿的福气,又有好东西可吃了。
  话说上回孟家老爷生辰,常乐坊几个出名的姑娘都去孟府献艺祝寿,结果厨房师傅瞄到在戏台上翩翩起舞的俞贝儿后整个人就傻了,之后就常托孟家的小公主送糕点给俞贝儿。
  言妙儿小嘴一噘,凤眼一瞟,对身旁俞贝儿说:“人家师傅又送上连皇太后都吃不到的糕点来啦。我们这群姊妹还得像地狱里的饿死鬼,等着接你俞姑娘吃剩的糕点呢。”
  “言姊姊,何必这么说?”听到言妙儿的椰榆,个性温和的俞贝儿马上俏脸飞红。
  “对啊,你不吃剩的,也不分给我们。”水莱儿听到话题有趣,也跟着起哄。
  她这几天情绪比较好,对于煌儒严的事情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也比较有兴致说说笑笑。
  “乱讲!哪有的事?”俞贝儿才不承认哩。
  “那俞姑娘可得好心点,嘴巴小一些,好吃的糕饼才剩得多。“言妙儿坏嘴巴,继续刻薄。
  “那也是。但那个可恶的师傅早把我们俞姑娘嘴巴的尺寸探查得一清二楚,做的小点心都刚好塞她的小嘴,你们这群饿死鬼待在她身旁,可能只分得到饼屑。”
  萧嬷嬷远远走来,听到几个女儿在说笑,从容机灵地接话,把大伙儿逗得乐不可支;只可怜了被众人围攻、说不出反驳言语的俞贝儿,困窘得不知如问是好。
  “那真是太惨了。我只分得到饼屑啊?”水莱儿快笑死了,马上表示,“俞姑娘,你可得念在我平常教你唱曲都特别认真的份上,把大块一点的饼屑分给我。”
  “哎呀!你们这几个该死的,讲话刻薄我……”俞贝儿受不了被取笑消遣,转身就要回房去。
  “俞姊姊,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跟汪师傅交代啊?”孟迎儿一手拉住俞贝儿,手上还提着篮子。
  “这……”是啊,这样迎儿就不好做人了……
  “对啊对啊。你走了,我们可连饼屑也没得分。”牙尖嘴利的言妙儿还是不饶人。
  “噢!”俞贝儿跺跺脚,气嘟嘟地跑到言妙儿身旁,要捏她的嘴。
  “好妹妹,饶命啊!”言妙儿赶快躲起来。她脸上的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好,哪经得起随便捏揉。
  “那你还笑不笑我?”俞贝儿狠狠瞪着她。
  “不笑、不笑。我不敢了……”
  “哪是不敢?是嘴巴笑得很酸,不能再笑了吧?”噢,嘴巴好酸喔……水莱儿摸摸自己的脸颊。
  “我也是。”孟迎儿也觉得嘴巴酸。
  “你也不准笑,否则我不帮你了!”俞贝儿恶狠狠地瞪着她。
  “噢,好啦!”这可不得了,随便笑两声竟然会影响到她的百年大计?
  孟迎儿马上捂上嘴巴。
  看到这样古灵精怪的丫头,萧嬷嬷当然是又爱又疼。
  迎儿跟坊里的姑娘们情同姊妹,她也不拦,但是……
  一个官家千金老在常乐坊出入,总是个麻烦。
  萧嬷嬷凝视着孟迎儿不,不自觉深深地、重重地叹口气。
  小丫头被大家宠过了头,如果哪天不跟家里人商量就干出轰轰烈烈的事,该怎么办才好?
  萧嬷嬷看了看孟迎儿,又看了看最近为情伤神的水莱儿一一这丫头垂头丧气好几天,这两天情绪总算比较开朗了。
  只是眉宇之间,没有以前那么亮丽自信。
  唉……情关难过,希望这女孩懂得调适自己……
  萧嬷嬷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命苦的嬷嬷,这么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的三个女儿担忧,还要帮人家的女儿担忧。
  她真是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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